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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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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

許長寧在小貓的註視下穿好了衣服,然後向它走過去,彎下身摸了摸它的頭,小貓很給面子地順著她的手心蹭了上去。

她摸了摸小貓的下巴,好像把它摸得舒服了,直接躺在了草地上,擡起四只爪子,露出自己毛茸茸的肚皮。

她又捋了一把小貓的肚皮,小貓的四只爪子把她的手抱住,軟軟的前掌搭她的小臂上,沒有伸出爪子。

天色越來越暗,許長寧將小貓抱起來。

“跟我回去吧。”

許長寧回到寢舍,衛衍還沒回,她把小貓擱在地毯上,從食盒裏拿出一個饅頭,撕下來餵它,小貓知道這是吃的,張嘴接住了。

還不挑食。

衛衍剛回來就見許長寧跪在地毯上,不知道在做什麽。

他走進一看,她身前是個毛茸茸的東西,許長寧還不知道他回來了。

他看了許久才問:“這是什麽?”

許長寧乍一聽到衛衍的聲音,拿著饅頭的手一抖,擡起頭看著他,“這是……貓吧?”

衛衍氣笑了:“你長能耐了啊。”

許長寧沒覺得這是在誇她,結結巴巴道:“它很乖的,不會咬人,還吃……”

衛衍豎掌打斷她:“你要麽把它弄出去,不然就跟它一起出去。”

然後許長寧又抱著貓去找李月瑤了。

許長寧沒想到徐朔臉皮可以厚到蹭了晚飯還蹭宵夜,李月瑤也沒讓他閑著,讓他把醫舍都打掃了一番。

許長寧和這只貓的到來,把他二人,還有李月瑤六歲的表妹小彌都吸引來了。

徐朔摸了摸下巴,道:“我覺得還是先給它取個名字吧。”

李月瑤拍著手,“好好好,我最喜歡取名字了,就叫——”她想了一陣,打了個響指,“嬋娟!”

徐朔忍不住要翻白眼,“嬋娟跟個姑娘似的,你看它分明是只公的。依我看,就叫肥蛋。”

“……好難聽。”

小彌蹲在地上,手往小貓的方向伸,嘴裏發出小老鼠的叫聲,吸引小貓過去。

許長寧念頭一閃,道:“要不就叫吱吱吧。”

她聽小彌學老鼠的叫聲,忽然想起貓是喜歡捉老鼠的。

李月瑤點了點頭,只要不叫肥蛋就行。

她怕吱吱把藥材叼走,在夥房後院給吱吱置了一個窩。

許長寧第二日來到夥房後院就看見滿地的雞毛。她瞪大了眼,吱吱正追著幾只雞到處跑,嘴邊還銜著幾根雞毛。

王大娘十分心疼可憐的小雞們,許長寧只好給吱吱找新家。經過昨晚小彌好像和吱吱處出了深厚情誼,她抱吱吱離開時,小彌還抓著她的衣袖不讓她走,最後被王大娘拖回去了。

許長寧剛到醫舍,李月瑤一見到她便把她拉過去,“小寧快來一起聽!”又對徐朔說:“你再跟小寧說一遍。”

徐朔剛歇了一口氣,聽見這話險些被口水嗆住。

他只好把今早在廣文堂發生的事又講一遍。

杜文庭本就整日閑著沒事做,最愛惹是生非,家裏有權有勢的人他惹不起,那些寒門學子便成了他最愛欺負的對象。

有一位叫顧向文的學子,平日裏很是低調,勤奮好學。不知道哪裏惹了杜文庭,也許是杜文庭看他不順眼,想欺負便欺負了。

顧向文本在自己的坐席看書,手中的書卻被杜文庭抽走扔在了地上。

“你看這破書有什麽用?真以為讀兩天書就能當大官啦?”

顧向文不欲招惹他,彎腰去撿自己的書,杜文庭趁機踩住書本一角,不讓他拾起:“喲,還是只啞巴狗,爺跟你說話呢,你這是什麽態度?”

這個時辰學子差不多都到齊了,都紛紛往這邊看。

杜文庭見顧向文抿著唇假裝鎮定的模樣,心裏無比痛快。

顧宴之這時卻說了一句:“燕雀安知鴻鵠之志。”

杜文庭想了想,覺得他是在維護顧向文,發出一聲冷笑:“他是鴻鵠?我是燕雀?可笑,你知不知道什麽叫龍生龍,鳳生鳳?至於老鼠——”他又低頭看向顧向文,“還是乖乖去打洞吧。”

說罷徑自大笑起來。

顧宴之搖頭道:“王侯將相寧有種乎?也不見得你天生就比別人高貴吧,陛下既然改革新政,便是支持寒門庶族入仕,你這番話,到底是在質疑眾學子,還是山長,又或者是陛下呢?”

“你!”

顧宴之三言兩句就給他扣帽子,他哪裏還敢繼續說,再說下去他就是要造反了。

書院的寒門學子不少,憑顧宴之這番話都紛紛附和他。

杜文庭只好灰溜溜地跑了。

徐朔又繪聲繪色地覆述了一遍,這下真是口幹舌燥,不停喝水。

李月瑤托腮笑道:“顧公子真是好人啊,不拿架子,還能讓杜文庭吃癟還不了嘴。”她又感慨,“入學那天,我遠遠見過他一次,當真是玉樹臨風啊。”

許長寧點頭,顧宴之以後若是做了官,應當是個剛正不阿的好官吧。

許長寧說了吱吱的事,徐朔聽完後說這還不簡單,他以前就給他家小狗兒搭過屋子。然後他們在衛衍的寢舍外搭了個小木屋,就是吱吱的新家了。

也不知衛衍看到多出來的一個小屋子會作何感想。

許長寧想知道徐朔今日裏怎的這般空閑,徐朔嘴裏叼著狗尾巴草道:“他們在上禦射課,不過太遠了我眼睛看不清。”

她很驚訝,禦射的考績也是會記入到品狀排名上的吧?他竟直接不上這門課了。

“無礙,我其他課優秀。”

李月瑤一聽眾學子都在校場,拉著徐朔的衣袖道:“你帶我們去看看顧公子吧!”

現在顧公子就是她最崇拜的人了。

徐朔架不住她軟磨硬泡,道:“只能遠遠地看啊。”他不上課便罷了,總不能還帶著人去觀光吧。

她把頭點成蒜臼,“躲樹上看都行!”

校場位於廣文堂的左下方,占地甚廣。

通常武課會讓學子相互切磋,許長寧幾人剛到就聽見教頭接連報出了衛衍,顧宴之的名字。

李月瑤立馬興奮了,“咱們來得真巧。”她手肘碰了下許長寧,“你說你家郎君和顧公子誰會贏。”

許長寧假裝想了很久,搖頭說不知道。

校場中劃分出一塊射場,正中放置了幾座箭靶。

衛衍與顧宴之兩人對立行禮。

隨後顧宴之當先接過弓矢,取箭上弦,將弓拉滿後指頭一松,箭矢“嗖”地飛出,正中靶心。

獲得在場學子陣陣掌聲。

接下來衛衍就算正中靶心也只能算打平手。

杜文庭倒是盼著衛衍輸,若是能讓衛衍與顧宴之對上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。顧宴之害他在眾人面前出醜,他不能拿顧宴之怎麽辦,衛衍卻是可以。

待衛衍上場後,四下悄然無聲。

許長寧也緊張地望著那邊,只見衛衍從箭筒中抽出三支箭矢,繼而將箭一同上弦。她不由得睜大了眼,整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。

衛衍轉過身氣定神閑地張開弓,弓弦發出緊繃的聲音,而後三箭齊發,伴隨著“篤篤篤”三聲,分別射中了三座箭靶的紅心。

這陣勢把眾人都看懵了,沒想到衛衍不甘打個平手,這般嶄露頭角。顧宴之率先射中靶心取得先機,衛衍便以數量取勝,況且這等射法尋常人也難做到,結果顯而易見,是衛衍贏了。

許長寧籲了一口氣,突然發覺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,她方才沒看錯吧,衛衍射箭時微抿嘴唇,射前瞄準靶心時眨了下眼,那模樣還有些動人心弦。

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,她怎麽會覺得衛衍動人,分明是嚇人才對。也不怪她看錯,他本就生得好看,偶爾產生一次錯覺也是很正常的。

顧宴之毫不詫異,他不怕輸,更是早就知道結果才率先射箭。若是衛衍這顆珠玉在前,他後面再如何也只能射中靶心而已。

他幾步上前謙遜道:“領教。”

衛衍挑了挑眉,“承讓。”

杜文庭氣得咬牙,這兩人沒對上也就罷了,這異常和諧的畫面是怎麽回事啊?

又見衛衍轉身離去,好像掉了什麽東西。

顧宴之將其拾起上前走了幾步,叫住衛衍並交還給他。

衛衍道了句多謝。

杜文庭睜大了眼睛看,那是個女人用的鐲子。他見過幾次,做工不甚精妙,衛衍總將它帶在身邊,想必對他來說十分重要。

他若有所思了一會兒,對身邊的書童吩咐道:“把顧向文給我叫過來。”

徐朔躺在草叢睡覺,忽然睜開眼問道:“看完沒有啊?誰贏了?”

李月瑤撇了下嘴:“衛衍贏了。”繼而又笑道:“你們看顧公子輸了都這般有氣度,真乃君子啊。”

“輸給衛衍也不丟臉啊。”

許長寧暗暗給徐朔使眼色,月瑤姑娘對顧宴之的態度這般熱枕,他該順著說才是啊。

李月瑤果然白了他一眼,“你跟顧公子比差遠了。”

他才反應過來,嘻嘻笑道:“對對對,我不配。”

幾人回醫舍途中看到幾顆棗樹。

李月瑤跑上前去,又回頭揮手喊他們,“你們快來看!樹上結了好多青棗。”

許長寧擡頭望去,這幾棵棗樹枝繁葉茂,看上去起碼兩丈高,也不知長了多少年。

“得想辦法摘一些下來啊。”李月瑤悠悠地看著徐朔說:“青棗不僅可以用來做棗糕、棗羹、甜湯,曬幹了還能做成蜜餞。”

徐朔立馬懂她的意思了,“等著,我去找兩根竹竿。”

李月瑤把他拉住,“不行!這樣會把棗打壞的,你爬上去摘吧,我們在下面接著。”

“行吧。”徐朔挽起衣袖搓搓手,挑了一棵較結實的棗樹,兩三下爬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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